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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吶、損友,難道在當今的本會就沒有一些有用的人嗎?」金髮的男人帶著一抹輕蔑的笑容,脫下了身上有些風塵的披風,遞給了身旁的另外一個男人,他們徐走著,卻不帶一點焦急。

 

「布萊恩,這次來襲的對手今非昔比,哪能同日而語呢?」接過披風,有著米色長髮的男人笑著應答,能夠面對暴戾冷血的會長還能面不改色,此人正是嵇康。

 

「不過是索羅亞克的怨靈罷了,我一回來就連滾帶爬的向我報告,成什麼樣子?那些傢伙以後出去,還敢對外人說我們是連陰間來的獄吏都敢斬殺的滅靈會嗎?」布萊恩冷哼一聲,對於自己的部下不甚滿意,也難怪他會如此責備下屬,面對過於強大的自己幾乎無人能將其打敗。

 

「哎呀呀,據說那隻可是可怕到連阿西都差點被咬下一條手臂呢。」嵇康笑著,試圖讓會長了解一下事態的嚴重性,不過似乎是適得其反。

 

「我那軟弱的右派副手嗎?」布萊恩挑眉,嵇康正要回話,一陣巨大的爆破聲從前方傳來,甚至伴隨幾聲慘叫。

 

布萊恩的臉突然間凝重了起來,俊俏的臉龐像是結上了一層冰霜,而雙瞳瞬間銳利了起來,那是殺戮和嗜血的顏色。「跟上,損友!」他冷冷的拋下一句,腳下的步伐一下了跑了起來,嵇康也沒落後,輕快而迅速的追上了布萊恩。

 

當兩人從牆壁的破洞中衝進,眼前的景象可說是慘不忍睹,倒塌碎裂的石塊不用說,這裡幾乎讓人認不出是石滄大廳。而滅靈會上甚至有不少高手都被擊敗,負傷的陸續被抬出大廳,重傷的也有好幾十人。

 

「可惡,這個怪物!」

 

「大夥,是會長!布萊恩會長來了!」

 

本來瀰漫著惶恐氣氛而十分嘈雜的大廳,只因布萊恩的現身在一瞬間現場的人士氣大陣,對眼前怪物的攻勢也凌厲了起來,但不久之後就被怪獸的怒吼聲給壓了下去。眼看焦頭爛額的會員們快要支撐不住,布萊恩洪量沉穩的聲音在此時響遍整個大廳:「全都給我退下,你們這群沒用的傢伙!想要一起葬送的就給我繼續待在原地!」

 

看似狂妄而責罵的一句話,卻讓在場的人安心了不少,而圍在怨靈身旁的人須臾間就散的一乾二淨,布萊恩滿意的揚起了一抹輕笑,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只鑲銀的黑色手套。

 

索羅亞克頓時沒了攻擊目標,憤怒的又震了地板好幾個大洞,而那空洞殘暴的眼神對上了布萊恩,張開了血盆大口咆哮著,還能清楚的看到口水從牠的嘴中噴了出來。

 

「布萊恩,你……」嵇康看著體型比一般還要巨大的索羅亞克,微微挑起了眉,不過他的擔心卻被布萊恩的一聲大笑給衝的一煙而散。

 

「你就在那邊歇著吧,損友。我來教教這群怯懦的後生小輩什麼才是滅靈會的作風──」

 

幾乎和索羅亞克同時,金髮的男人自信驕矜的衝向對方,隨著一聲巨大的撞擊,映入眼簾的是他凶狠的大力顎和怨靈在中央角力。「碎顱,使出咬碎!」不遠處的布萊恩快速下令,索羅亞克驚覺想逃開時,卻動彈不得,黑色的雙腳不知何時已被一層厚冰凍住,居然是急動光線?

 

不帶任何猶豫,大力顎張開了長滿利齒的大嘴朝目標狠戾咬了下去,索羅亞克被逼急也想用牙齒反擊,不料卻在速度上輸給了眼前的對手。伴隨著一聲慘叫與骨頭的碎裂聲,血肉橫飛的場景眾人卻一點也不避諱,彷彿是家常便飯一般。布萊恩滿意的點了點頭,大力顎看了主人一眼鬆開了雙顎,更多的血卻從怨靈的脖子直接噴了出來,只剩一巨抽搐的靈體。

 

布萊恩冷酷的笑容揚起,朝索羅亞克走去,怨靈憤恨的眼神瞪著他,此時的血海深仇卻無力可報,搖晃著沾滿血的長吻再度流出了汩汩的鮮血。

 

「那麼,就為了你的存在付出代價吧?」傳來陣陣的低吼。

 

「……憤怒,就報復吧;怨恨,就詛咒吧!當汝等帶著滿身的罪惡再度前來,吾會親手將你們打回無盡的煉獄之中──我以布萊恩‧歐文之名起誓,封黑,滅!」

 

黑色的颶風瞬間爆發,隨著布萊恩的唱詠,粘著高等符咒「墨降符」的手套,印上了索羅亞克的額。淒烈的慘叫不絕於耳,狂風亂舞,大廳的碎石與日常用品竟也飛了起來,可見符咒威力之強大。

 

有些人摀著臉,有些人甚至站不住腳抓著附近的斷垣殘壁,直到黑風漸息,四周一片寂靜,方才凶惡的怪獸已逝,留下的只有場中央毫髮無傷的金髮會長與滿口鮮血的大力顎。

 

彷彿能撼動天地的歡呼聲與喝采霎時響起,充滿了整個大廳。

 

 

 

 

-*-*-*-*-*-

 

 

 

我的名字是布萊恩‧歐文,是現任的滅靈會第三代會長,嗜好是戰鬥。

 

目前統領著一群大而無用的部下,老實說我並沒有感到特別光榮,會當上這個職位也是被二代會長騙來的,說起來真是令人不太高興。

 

因為在人間已經找不到了可以充當我的對手的傢伙,所以我的主意就打到了陰間,這是我願意繼續待在滅靈會的另外一個原因。戰鬥,是我的興趣,同時也是我……

 

生存的意義。

 

 

 

 

-*-*-*-*-*-

 

 

 

「……我說你,今天也要打算跟著我?」布萊恩帶著青筋,闊步走出滅靈會的大門,在他身旁笑嘻嘻的嵇康滿面笑容地跟著出去。

 

「當然啦!要是我們家布萊恩出了什麼事,叫那些忠心於您的傢伙情何以堪,我要怎麼向大家交代呢?」嵇康一下扶額,一下拿出手扇搧風,演的煞有其事還在其次,重點是那個不負責任的笑容,讓布萊恩越看越氣,不過卻一點辦法也沒有。

 

「多管閒事的傢伙!……死損友。」難得的星期天早上心情被弄得亂七八糟,布萊恩在心中咒罵著之後便不再與嵇康講話,但仍難擺脫他的跟隨。

 

現今的會長在大家心中是什麼看法,各有褒貶,也是一個令眾人又愛又恨的會長。右派的非常反對布萊恩的嚴重傾左不在話下,多數的左派人士竟然也十分畏懼他,其實皆源自於那過於強大的力量。

 

只有一個人例外,就是身旁永遠擺脫不掉的男人,嵇康。

 

放蕩不羈的個性與豁達的價值觀讓他成為了滅靈會中唯一的「中立」會員,是歷代成員中極少數的人之一,原因很簡單──一旦不屬於左派或是右派,很難在這個競爭激烈的組織裡有立足之地。而除了那異於常人的超然人格,嵇康深藏不漏的實力與聰穎的頭腦也是主要原因之一,對於一個能處在中立地帶而還能擁有幹部地位的人,這些條件說實在也不為過。

 

布萊恩被二代會長收留是多年以前的事了,狠戾的個性因為所待的環境讓他心中的冷酷增長了不少,而嵇康會與布萊恩為伍則是被二代會長指定託付。

 

嵇康可是會裡唯一一個能和布萊恩相處而不感到害怕的人。「布萊恩那孩子天生的殺氣太強,導致與他所處之人都會不自覺的感到恐懼而戰慄,這是人類身於弱小的一方時會無意識察覺的本能。」他記得二代會長曾經如此感嘆,而照顧歐文的責任就這樣名正言順地落到不曾感到害怕的嵇康身上。

 

不論是人類或精靈,在遇到比自己強大數倍的對手時總是會屈服的。

 

至於嵇康,他可就沒這麼在乎過,因為他每每抱持著一種順其自然的態度去面對所有事物。「就像拂面而過的風兒和枯萎而逝的落花,只要你習以為常去順應他們,沒有什麼是不能接受的。」曾經向嵇康請教過的人不可勝數,但能做到那種境界的可是一個也沒有。

 

不過這次故事的主角可不是嵇康,所以就到此打住吧。

 

我們回到慢步到大街上的金髮會長與糾纏不休的變態男(讓人一目了然的布萊恩說法)身上……

 

「布萊恩,你今天又要去『那裡』啊?」嵇康挑眉,左顧右盼之後如此說道。

 

「要你管。」布萊恩翻了翻白眼,嵇康嘆了一小口氣,兩人走進一間看似不太正經的場所。

 

至於為什麼不太正經呢……

 

「小歐,怎麼這麼久才來嗯啊?」

 

「殘陽大人……今晚就讓妾身伺候你好嗎?」

 

隨著逐漸走向建築物的內部,光線也越來越昏暗,四處飄來的萎靡香水味也越發的重。隨處可見一些打扮妖豔的風塵女子,不時投來挑逗的眼光與嫵媚的暗示。很難讓人想像眼前俊俏的兩名男子竟然會委身來到此等風花場所,不過風流似乎是獨他所有。

 

「叔夜大人,您終於改變心意了嗎?」

 

「請一定要讓我──」

 

「罷了罷了!你們這群人實在是……別、別亂摸!」嵇康臉黑了一半,甚至拉起衣服原本胸口沒遮的地方,驚恐的看著眼前不時發笑的風塵女子。

 

「你不行的話還是回去吧,損友,早就告訴過你了。」揚起一抹輕笑,布萊恩帶著輕佻的眼神看著面有難色的嵇康,儘管早有兩位妖嬈的女子緊貼身旁。

 

「我又不像你,我早就──」嵇康立即反駁抗議,不過馬上被布萊恩打斷。

 

「是是是,我知道,家裡還有一位『公主』在等你。」布萊恩慵懶的口氣說著嵇康目前的貴族未婚妻長樂,豈知又立刻讓嵇康的臉紅了一半。一向不拘禮法的嵇康跟隨放蕩的布萊恩會長多年,竟然是不沾一點青樓胭脂,實在是令眾人百思不得其解。甚至還有流言在會裡說嵇康是個妻管嚴,不過只有少數人知曉他對長平的真摯感情。

 

「全都給我退下,客人一來就像隻臭泥似的黏的不肯放手,你叫人家下次怎麼還敢來呀?」突然在靠近櫃檯的一處,低沉老練的女音響起。原本貼在布萊恩身上的兩個女人和圍在嵇康旁邊的女子們聞言,嘟著嘴便如安靜的潮水退開了。他們望向那位出聲的胖女人,也就是這間地下酒吧的經營者兼老鴇──她的身材微腫,臉上些微的皺紋可以看見歲月的痕跡,她身穿華貴的貴婦衣裳,手上拿個一支長柄的煙斗。

 

「雅麗亞,這次倒是招呼有道嘛,嗯?」布萊恩笑著走向櫃檯,接過她遞給的啤酒一飲而盡。一旁的嵇康則是鬆了口氣。

 

「還說呢,歐文,你怎麼這麼久沒來光顧了?」雅麗亞責怪似的看了布萊恩一眼,不過又看似開心他的歸來而吸了手上的煙斗幾口。

 

「沒辦法,近幾天有些忙。」雅麗亞聞言則點了點頭。

 

「有甚麼『新貨』嗎?」布萊恩隨口問道,輕浮的語氣令人有些不適。

 

「哎呀,真是抱歉,恐怕要讓你失望了。」胖女人似乎習慣了這種問法,應答上倒是很自然。

 

「是嗎。」他淡淡地道。

 

「不好找啊。」雅麗亞無奈地笑了笑,吸了一口長煙管後道:「不過店裡還是有很多令人喜愛的孩子們,不介意的話就請四處看看吧?」布萊恩點了點頭向她致意,便離開了吧台,在這個地下場所裡開始隨意逛了起來。零亂的桌椅上可以看見一些客人與陪酒的小姐,靠牆的沙發坐著些許妖媚的名妓,更遠的舞台上則有身懷絕技的舞孃賣弄著她們婀娜的身姿。

 

布萊恩的目光停在一個陰暗角落中的桌椅。

 

讓他駐留的對象並非什麼特別美艷的女子,而是一個身穿斗篷幾乎將半邊臉遮住的,個子矮嬌小的女孩──布萊恩幾乎是憑著自身累積的經驗才能判斷那人的性別。

 

他揚起了一抹惡意的笑。

 

當他走近那人的身邊時,對方一動也不動地坐在位子上低著頭。

 

「新來的?」他彎下腰,在那人的耳邊邪媚地說道。布萊恩料想對方必定會有所反應,不料卻仍舊不為所動。從不知名的女孩身上傳來了清香,並非是那足以污濁空氣的濃厚香水味,而是單純天然的體香。布萊恩正覺得奇怪,但是轉念一想,會到這裡來的女性還能是什麼樣子的呢?

 

他不知為何竟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。這種突如其來的玩味已經好久沒令他感到興奮了,布萊恩產生了一種令人不敢恭維的惡趣味,他甚至想把這不知身分的女孩占為己有,任由他玩弄擺布。

 

「妳,第一次?──」速度快的讓人看不見,下一秒鐘布萊恩有力的左手便扣住了女孩的手腕,甚至直接將她拉的整個人離開椅子站了起來。

 

女孩終於有了反應。

 

她轉頭怒視著他,斗篷底下的人兒長的宛若天使,就連生氣也十分令人動心。布萊恩看見女孩白皙的臉蛋和水藍如晶的雙眸頓時愣的失了神。

 

「請你放開我!」她壓抑著憤怒瞪著布萊恩,就連聲音也是甜的猶如蜜糖,他想。

 

「如果我說不要呢?」他微笑,令人火大的笑容。

 

女孩瞇起眼,身體更是在聽聞他的回答時做出了迅捷的反應。

 

一個轉身,女孩的右腳朝布萊恩的右臉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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