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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第卌一降  鳥妖&無解

 

 

 

  劇烈的震動一點也沒有預警的襲來,我一邊尖叫著然後本能地蜷縮著身體蹲下,抱緊了懷中的不惑不敢抬頭,壓抑著心中那陣可能會被活埋的恐慌。幸好這次的地震大雖大,時間卻短,很快就停了下來。

 

  我帶著一身冷汗抬起頭,心卻涼了半截。「阿契格!」在也顧不著底下那群到處亂飄的亡靈,我大叫著,發現自己的聲音在顫抖。

 

  他幾乎只用雙手攀著壁緣那條他方才幾乎難以站穩的小徑,那種角度根本隨時都會摔下去。我在對面什麼也不能做,只能乾著急,這份煩躁一同傳給了不惑,我發現她的情緒在不斷起伏。

 

  「可惡!」阿契格臉色猙獰地咒罵著,只能用盡力氣抓緊雙手唯一的接觸面,雙腳一邊小心地探索其他更穩定的立足點,努力讓自己不掉下去。

 

  就在我如坐針氈的同時,我似乎聽見對面一個陰暗的坑道口傳來了腳步聲,心裡一喜想著莫非是鄒吻剛好出現,但是這份期待卻在我看見對方的長相時落空了。

 

  「東苑……?」我遲疑的叫著他的名字,身穿下人青色服飾的他,瞄了我一眼之後看向了處境危險的阿契格,之後又一言不發地把目光轉向我。

 

  「算你們倒楣,偏偏在這個時點跑到這個『原本有銀花莊』的地方。」他帶著冷淡的眼神,不帶感情地開口,我看見他無神的雙眼感到一陣發寒。

 

  「什麼?你早就──」我衝口大喊,腦中突然想起了那位身手高超的陰陽家曾經對我們說過的話:「整座山吾等之所見,皆為妖怪啊。」在我倒抽一口氣的同時,我發現那個曾經自稱是銀花莊下僕的男孩東苑,身體竟然在慢慢改變。

 

  「根本沒有什麼猴怪與七夕青鳥的爭鬥。我族早在幾十年前就是遭到銀花莊毒手的受害者,我不知道每天看見了多少同伴在無情的獵殺中犧牲。」東苑的聲音變得尖細可怕,而他的身體長出了雲一般的羽翼,脖子也變得細長,到最後竟然是一隻體型比標準大上兩倍的七夕青鳥。

 

  不只如此,模樣也與正常的有很大落差,牠巨大的鳥喙裡竟然長著尖利的牙齒,羽毛也不再純白,灰暗的雲旁圍繞著令人窒息的穢氣,這已經超出一般通靈師能夠解決的範圍的。

 

  牠是隻「」。

 

  「因為害怕報復而棄莊逃跑的後代子孫,以為這樣就能躲得過嗎?」牠冷笑著,發出了刺耳難聽的聲音。

 

  執念過於強大的亡靈,藉由修煉而有了自我意識,道行更是比靈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,是很稀有的形態。眼前的竟然還能變成人形,沒有好幾個資深幹部級別的通靈師是不可能和牠抗衡的。

 

  「將兩個通靈師獻祭的話不知道能召回多少同伴?」令人發毛的聲音說著,「東苑」的鳥嘴露出了詭異的笑容,我的臉色一陣慘白。

 

  七夕青鳥黯淡的翅膀猛然伸向阿契格,我還來不及大叫,鳥妖就把吊在崖邊的他粗魯地抓到了空中。原本看似鬆軟無害的翼卻像致命的鎖鏈一般,緊掐著阿契格的脖子,他的雙足懸空在半空亂瞪。

 

  「住手!」我腳一軟跌坐在地無助地喊著,絕望地看著七夕青鳥對同伴的酷刑。

 

  「火恐龍……」阿契格的表情因為缺氧而痛苦,卻還是不放棄地叫著火恐龍的名字。我看見紅色身軀的怪獸睜大雙眼,驚恐地看著阿契格的方向,尾上的火焰因緊張而小的幾乎就要熄滅。

 

  「果然,當初還是讓我死了比較好,你也不會那麼痛苦了。」阿契格放棄了掙扎,奄奄一息地對著自己的怪獸苦笑著,臉上的表情卻讓人感到十分悲傷。

 

  火恐龍聞言,卻像被雷劈到一樣突然愣住,也不再發抖,瞳孔像貓眼一樣倏地變成了兩條纖細的直線。接著對著阿契格大吼了好幾聲,看上去十分激動,尾上的火焰突然茂盛地燃燒了起來,身體發出了刺眼的光芒──

 

  從壁洞中縱身一躍的怪獸,背上長出了驚人的巨大翅膀,橘紅色的強壯身體帶著兇狠的怒吼,朝七夕青鳥的位置飛了過去。一道威力強大的火焰從牠的口中噴射而出,打破了鳥妖延伸出去纏住阿契格的雲狀翅膀,爾後便是恐怖的尖叫聲。

 

  當我的眼睛跟上他們,阿契格已經在噴火龍的身上,困難地大聲咳嗽,一邊奮力地大口呼吸。和先前的火恐龍幾乎看不出是同一隻怪獸,牠的眼中閃爍著不知道是憤怒還是自信的鬥志。

 

  正當我為他們的安全欣喜之餘,心底剛好又傳來了一個高亢的聲音喚著我的名字:『小詩!』我立刻會意,趕緊大喊:「不惑,急凍鳥,變身!」

 

  身下立刻出現了藍色羽毛包覆的溫暖身軀,載著我飛出原本所在的小通道。我騎著美麗的怪獸,飛在噴火龍的旁邊,所幸阿契格似乎沒受到什麼太大的傷害。

 

  「現在該怎麼辦?」我低聲問他。看著因為翅膀被燒掉一塊,惡狠狠盯著我們的七夕青鳥,我覺得十分不妙。沒想到對方似乎很不情願的回答:「那不是我們可以應付的了的東西。」

 

  「啊?」

 

  「意思是──」阿契格不耐煩,正要開口,卻被一道清亮的女音打斷。

 

  「──還不趕快退下,蠢材!」少女怒聲大罵,突然現身在我們的上方,她的腳下乘著一隻天然雀,而且平衡維持的極佳,一點都沒有晃動。「白嫣,天之位飛躍!」她喊著,不知道哪裡冒出的白色怪獸帶著長袖般的雙手現身,給了七夕青鳥一記狠辣的「飛踢」,鳥妖被重重打落在地,底下的亡靈被騷動驚得開始亂竄。

 

  「鄒吻!」我驚訝地脫口而出,對方眉頭深鎖的瞪著眼前的妖怪,然後帶著憤怒的目光轉頭看我,我心虛的地嚥了口口水。

 

  「先前的警告汝等置若罔聞嗎?」她厲聲說道,我帶著歉疚的心情想要開口道歉,卻被阿契格搶先一步:「要是讓這傢伙死在荒郊野外,我以後怎麼安心睡覺?」他的頭朝噴火龍的方向瞥了瞥,冷冷地說道,身下的怪獸不置可否地發出了呢喃的輕吼聲。

 

  「……罷了,現在還不遲,趕快離開吧。」鄒吻語畢,逕自默念著不知是什麼的咒語,底下的妖怪像受到壓制似的無法動彈,發出了淒厲的叫聲。鄒吻雖然嘴上說著不管我們的死活,其實在心底還是默默關心著我們,我是這樣想的。

 

  「請讓我們一起幫忙吧!」儘管實力和鄒吻的差距甚遠,多些人手總是有益無害吧?

 

  鄒吻聞言,一副差點就要發火的樣子,但她在瞄了不惑一眼之後突然一陣沉默,沉吟了半晌之後開口:「可以。但是,要照我說的去做。」

 

  「好。」我點點頭,在一旁的阿契格開口想抗議之前趕緊回答,然後收到了對方一個瞪視,我假裝沒看到。

 

  「關上獄之門之前得要淨空此地所有的靈,還有方才那隻鳥妖。削弱牠的力量之後我會將全部的靈一起淨化,汝曹集中火力攻擊七夕青鳥便行,白嫣也會和汝等一起。」鄒吻一說完,便從我倆中間乘著天然雀飛越而過,降落在火山口,也就是所謂的冥府大門附近。

 

  「妳用冰系絕招困住大笨鳥的行動,我會用龍系絕招攻擊牠。」阿契格見狀,立刻擬定了簡單的作戰計畫,我應了一聲表示收到,覺得十分可行。

 

  「剛才的帳不和牠好好算算可不行吶。」他冷笑著,帶著一副可以殺人的表情,我根本不敢領教,看起來他似乎又變回了我認識的那個狂人。不過這樣也許不壞,這代表著阿契格已經開始重新振作起來了吧。

 

 

 

 

-*-*-*-*

 

 

 

 

陰陽家的實力果真不容小覷,有了鄒吻在場,就算是妖也只有被壓著打的份。約莫花了半個時辰,我們終於把周遭的靈全部淨空,鄒吻和牠的怪獸白嫣分別站在冥府之門的兩邊,合起雙掌似乎在進行某種儀式。

 

我對陰陽家的了解其實也不多,傳言說他們是藉助五行之力施展法術,還有一種說法是牠們能夠觀察自然的興衰變化,總而言之和我們通靈師有很大不同,他們的天份來自於血統,想要成為陰陽師光靠後天修練是不夠的。

 

「話說回來,我好像見過這傢伙。」和我一樣被鄒吻趕到旁邊去的阿契格,突然對我這麼說道,雙眼直盯著衣上有著八卦太極圖案的少女。

 

「咦?」

 

「孤陋寡聞的傢伙。」他翻了個白眼,然後開口:「二十年前的報紙。說了身為陰陽世家之首的鄒家,換了個新任的繼承者,上面登的照片長相和她根本一模一樣。此外,她還曾經大敗同樣身為陰陽師,當年安倍家的當家安倍零道。」

 

「長相一樣?會不會是母女或親戚啊?」雖然我很想吐槽誰會沒事去看二十年前的報紙,但聽聞此事的驚異將我的碎念給蓋了過去。

 

「誰知道呢。」

 

我看著鄒吻和白嫣釋放出的氣場把冥府之門的穢氣都給壓了回去,不由得感到十分景仰,腦中突然浮起了一個想法:「啊,不知道鄒吻和御藤會長誰比較強呢……」不知不覺輕聲說了出來。

 

結果阿契格竟然用一種不敢置信的眼神瞪著我,彷彿我說了什麼大不敬的話。「怎、怎樣?」他一副想把我綁在木樁上燒死然後大喊「處決異端」的表情,害我不小心結巴。

 

「你問那什麼白癡問題?」阿契格突然很戲劇化地一臉嫌棄,我很害怕的瞪著他「欸?」了一聲,我好像在驚恐當中看見了狂人的另外一面。「會長大人是最強的!啊不,也許可能在戰鬥方面稍稍不及布萊恩先生,但是!」他的聲音尤其在提到「會長大人」四個字時候帶著萬分崇敬的語調,中間是一段小聲的喃喃自語,然後又突然大聲地丟了個轉折詞,我不敢置信地張口看著他。

 

「論頭腦、才智、技巧、謀略、反應、領導還是長相,無人能出其右,是像神一樣散發著光輝的存在!」簡直像是在佈道似的,亢奮的少年帶著瘋狂的眼神,我幾乎認不出眼前的人是否正常。

 

「……」我不敢出聲應和他,要是說御藤的好話,我怕他會變本加厲;但是又不能說反話,不然我一定會遭到眼前這位信徒的恐怖攻擊。原來阿契格竟然是御藤會長的狂信者嗎……我實在很難想像這個心高氣傲的傢伙竟然會有偶像。

 

我只好小心翼翼地轉移話題:「那個……布萊恩是誰啊?」

 

「呃……」阿契格聽到我問話之後一回神,八成是看到我一臉驚恐,他尷尬的輕了輕嗓子,爾後又回到平時高傲的臉,假裝沒事的瞪了我一眼(莫名其妙你失態關我什麼事)。

 

他先是沉默了一會,才開口道:「他是會長大人的老師,也是上一任會長。」阿契格的表情猶豫,似乎曾考慮著到底要不要回答我的問題。

 

「那位上任會長,他……怎麼了嗎?」我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這個話題,但是我又怕以後我在滅靈會裡,要是不小心踩到什麼禁忌的話題似乎也不好,只好趁這個時機能問到哪裡算哪裡了。

 

「……三年前在總部失蹤了。」阿契格咬牙瞪著地板,我彷彿可以看到滅靈會在當年有的一段悲慘的過去,記憶的傷痕甚至令人不忍追憶。

 

氣氛有些凝重了起來,幸好這時鄒吻朝我倆走了過來,緩和了空氣中不安。「暫時不會有問題了。」她說著,面上帶了些汗珠,看來要關上大門也令身手非凡的陰陽師花了不少力氣。

 

「汝名為……九靈詩吧?」鄒吻轉頭看我,表情意外的凝重。

 

「哎?」

 

「妳的朋友,其身擁有非己逆天之力,十分危險。若不速速解決,非災即難。」她的雙眼直盯不惑,我能感受到百變怪緊張地往我身上靠了靠。

 

「關於不惑的事情你知道些什麼嗎?」我一直想不透為什麼我的怪獸在超能方面的變身特別卓越,甚至會對身體造成影響,而鄒吻竟然一眼就看出不惑的身上可能藏有問題?

 

「很抱歉,我不能說更多了。陰陽師的責任是維持天地運轉與自然秩序,過度干涉是不被允許的。我的工作已了,這回真的該告辭了。」她帶著憐憫的眼神幽幽地看了我最後一眼,然後轉身就走。白嫣在她身後對我們做了個揖,隨後跟上鄒吻的腳步。

 

「等──」我著急得大喊,想知道更多,他們的身影卻在我眨眼的下一個瞬間消失無蹤。

 

「……」

 

「我們也該回去了,九靈。」阿契格沒說什麼,丟下淡淡的一句話便乘上噴火龍飛向天空。我心灰意冷地瞪著鄒吻消失的地方,嘆了口氣,不發一語地坐上了早以變身成比雕的不惑。

 

 

 

線索被裝在球裡,接在線上,卻「啪」的一聲斷裂,然後飛走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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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這麼勤勞更新其實不是好事(ry

因為腰痛又要開始超慢速更新所以想說不要這麼不厚道斷在四十降XDD

就讓小九跟阿契的故事暫告一段落這樣(奔(結果都是鄒吻鏡頭

然後送大家兩張圖XDD因為是手機上傳的所以畫素好像比較差QQ

 

最後恭喜我們火恐龍進化了 可喜可賀(?

我們有緣再更新見(滾走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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